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猛烈抨击华盛顿各政府机构之时，他在首个任期内最喜欢攻击的目标之一——美联储——却相对安然。 情况当然随时可能会变。而且，特朗普重返白宫以来，他确实曾经呼吁过降低利率、批评美联储未能遏制通胀，评价美联储不太擅长监管。不过，对于一位曾把美联储官员称作“笨蛋”的总统来说，这些言论实属温和。 值得注意的是，特朗普把1月决定维持利率不变——这似乎会成为美联储在一段时间内的立场——称作“正确的做法”。他没有重申他在首个任期内开掉主席杰罗姆·鲍威尔的愿望。即使是一项为了让独立机构就范的行政命令也避开了货币政策。美国财政部长斯科特·贝森特希望把重点放在降低长期利率，而不是美联储设定的隔夜利率——而且特朗普似乎也同意。 这样的“休战”对投资者来说是个好消息，因为他们担心特朗普可能削弱世界上最强央行的自主权，从而动摇对美国市场的信心。这也与新政府在许多其他领域，从国内公共部门到长期盟友，的破坏性做法大相径庭。 市场观察人士对此有两种比较明确的解释。其一是，贝森特及白宫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KevinHassett等其他助手发挥了安抚作用，说服特朗普不要干预美联储的利率政策，而是着重于更接近行政部门传统职权范围的政策。 在主张降低支出和税收、积极使用关税和提高能源产量将刺激经济增长、削减预算赤字和降低通胀这方面，贝森特一直是最直言不讳的政府官员之一。他们认为，这将使得企业和家庭的借贷成本保持低位，指出衡量成功与否的标准是10年期美国国债收益率，而不是美联储的政策利率。 “在关注长期利率方面，贝森特对他的老板可能有一些影响力，”EvercoreISI的KrishnaGuha在给客户的报告中写道，“这至少在短期内缓和了美联储与新政府之间的紧张关系”，有助于对收益率施加下行压力。 债市不久前的历史表现为贝森特的观点提供了一些支持。美联储2024年最后几个月降息时，从50个基点开始，10年期美国国债收益率逆向而行。 而这些是对实体经济借贷成本影响最大的利率——从住房抵押贷款和汽车贷款到公司信贷——因此这段经历让那种以为对美联储指手画脚就能简简单单解决问题的想法难以站稳脚跟。 尽管如此，对美联储政策的预期仍然是美国国债利率最大的决定因素，就算不是唯一因素。本月的上涨已推动10年期美国国债收益率下跌，迈向4.2%，比1月高点低逾0.5个百分点。交易员表示，这主要是因为押注美联储将转而担心经济放缓。周五公布的数据显示美国实际消费支出创近四年来最大降幅，这可能会加剧这种担忧。 更有甚者，许多分析师怀疑特朗普和贝森特的经济计划是否真能像他们声称的那样有利于降低借贷成本。 特朗普政府的政策“不会降低10年期收益率，”BrownBrothersHarriman市场策略全球主管WinThin表示，“关税会推升通货膨胀，毫无疑问，”他说。在共和党领导的国会致力于减税的情况下，“利来国际(中国区)最老牌官网正在关注未来的财政刺激措施。它会引发通胀，因为利来国际(中国区)最老牌官网已经处于充分就业状态。” 对特朗普相对沉默的另一种解释是，要求低息资金现在会带来更高的政治风险，而经济意义不大。当前背景跟他第一个任期时相比已经大变样，彼时美国 “现在这个时候不插手美联储比较容易，因为通胀高企、劳动力市场强劲、经济稳健、市场活跃，”德意志银行首席美国经济学家MatthewLuzzetti表示。情况可能会变，假如就业趋弱，而通胀仍然高于目标的话，而这两个方面均现警讯。“这可能会让特朗普政府重新对美联储持批评态度，”Luzzetti表示。 贝森特与特朗普不同，他明确表示他不会评论货币政策。“利来国际(中国区)最老牌官网关注的不是美联储是否会降息，”他2月5日表示，“我认为10年期是值得关注的重要价格。这是抵押贷款。是长期的资本形成。” 自去年加入特朗普的竞选阵营以来，这位财政部长一直在这个问题上游说他的老板。知情人士称，在闭门会议和竞选期间，他带头努力向特朗普传达这样的信息，即围绕他对美联储的关切传达稳定信号最符合他的利益。 知情人士称，贝森特成功说服了特朗普：立即试图开掉鲍威尔会引发市场和宪法危机，这不值得。他的理由如下：鲍威尔将于2026年年中任期届满，特朗普将有充足的时间来塑造美联储，而且，围绕美联储独立性的激烈斗争可能会阻止高素质候选人接任该职。 6月份，特朗普曾公开表示他会让鲍威尔做满任期，他在赢得大选后重申了这一承诺。贝森特和鲍威尔本月开始每周会晤，这是两大机构之间的长期传统。财政部没有回复置评请求。 在核心的利率决策任务之外，有迹象表明，美联储正在特朗普的压力下做出转变——例如在监管工作上做出让步。这可能是为了在货币政策独立性之争爆发时为央行“预留弹药”。 PotomacRiverCapital首席投资官MarkSpindel认为，即使“休战”开始打破，除了特朗普高级经济助理的直觉之外，还有一个关键因素可能会阻止特朗普过度施压。他指的是金融市�。�特朗普常常把其当作成绩单。 “如果市场嗅到政策受损，或者错误的政策就位，或者总统真的冲进Eccles大楼要求在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FOMC）有个席位，则市场可能会作出非常负面的反应，”Spindel表示，“这可能会提供终极制约。” 责任编辑：陈钰嘉

（作者为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

【注：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乾嘉笔记叙录与整理研究”（项目编号：19YJA751039）阶段性成果】

责编/韩拓 美编/何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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