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柯淳在短剧圈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去年冬天我表妹天天捧着手机傻笑，我凑过去一看，好家伙，屏幕上这小伙子穿着高定西装，眼角挂着泪珠正跟女主说：“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表妹抹着眼泪跟我说：“哥你看这眼神多带感，这哭戏绝了！”我当时还纳闷，现在年轻人追星都追到竖屏短剧里去了？
可谁成想这短剧里的霸道总裁一换上古装，立马成了大型翻车现场。网上那些吐槽段子看得我直乐，有人说他这造型像极了村口理发店十块钱剃的头，还有人说这扮相活脱脱是《武林外传》里燕小六失散多年的兄弟。最损的是有网友把他在短剧里的现代造型和综艺里的古装造型拼成九宫格，配文写着：“买家秀与卖家秀的惨烈对比”。
这事儿让我想起去年在横店影视城遇见个群演老哥。他蹲在城墙根底下啃煎饼果子，跟我说：“现在这些流量明星�。南肪透钥觳退频�。短剧一天能拍二十集，台词都不用背，导演举着提词器在旁边晃悠。要让他们正儿八经演个电视剧，那不得跟让外卖小哥去国宴掌勺一个道理？”当时我还觉得这话夸张，现在看柯淳这事儿，还真有点道理。
话说回来，为什么短剧演员转型这么难呢？我邻居王婶是个退休的话剧演员，她跟我唠过这个理儿。她说短剧就像麻辣烫，要的就是重油重辣瞬间刺激。演员只要抓住几个招牌表情，比如邪魅一笑、眼眶泛红、霸气壁咚，观众看着过瘾就完事了。可正经电视剧是文火慢炖的佛跳墙，得讲究个起承转合。就像我家楼下开了三十年的包子铺，面要醒够时辰，馅儿得剁出胶质，差一分火候都不行。
看看那些在古装剧里站稳脚跟的演员，哪个不是摸爬滚打练出来的真本事。陈晓当年拍《陆贞传奇》，大夏天裹着三层戏服吊威亚，中暑了往脸上泼盆冷水接着拍。任嘉伦拍《锦衣之下》那会，为了练出锦衣卫的仪态，生生把自己站成了人体旗杆。这些功夫，可不是对着手机镜头眨眨眼就能练成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也不能全怪演员。现在这影视圈就跟赶集似的，资本举着钞票在后头催命。我有个在影视公司当策划的朋友透露，现在拍部短剧从立项到上线只要15天，投资方就认准了“三分钟一个小高潮，五分钟一个大反转”的套路。演员们天天在不同剧组赶�。飧雠锢锔昭萃臧缘雷懿茫歉雠锢锞鸵渖砺淦鞘樯�，换谁都得精神分裂。
这事儿让我想起小时候看杂技团表演。那些小丑在台上翻跟头逗乐观众容易，可真要让他们去国家大剧院跳芭蕾，那不得把台下观众吓出个好歹？所以说�。缃缯馐露媒簿扛鲅蚪ソ�。就像咱小区门口卖油条的老张，你要突然让他去五星酒店当主厨，别说佛跳墙了，怕是连蛋炒饭都能炒糊锅。
看着网上那些让柯淳“滚回舒适圈”的评论，我倒想起个有意思的事。去年春节我家那台老电视坏了，修电视的师傅过来一看说：“您这显像管电视早该淘汰了，现在都流行曲面屏。”可您猜怎么着？等新电视装好了看春晚，总觉得那些小鲜肉的脸被屏幕拉得跟驴脸似的。所以说�。崞潦琳馐禄拐娌荒苋盅菰�，有时候设备差异就能把人坑惨了。
说到这儿，我倒觉得咱们观众也得将心比心。昨天在公园遛弯，听见几个老大爷在凉亭里扯闲篇。有个大爷说：“现在这些小年轻演员也不容易，就跟咱家孙子似的，天天被逼着学这学那。”旁边戴老花镜的大妈接话：“要我说�。菹氛馐碌寐�。当年唐国强演诸葛亮的时候，不也被说成奶油小生？后来人家用二十年时间，硬生生把自己熬成了帝王专业户。”
最后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咱老百姓看剧不就图个乐呵？短剧有短剧的爽快，正剧有正剧的韵味。就像吃饭不能光吃火锅，也不能顿顿喝白粥。关键是这些年轻演员得想明白自己要什么，要是真想当艺术家，就得做好脱层皮的准备。要是就想赚快钱，那趁早别往正剧圈里凑，省得闹心。
（作者为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
【注：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乾嘉笔记叙录与整理研究”（项目编号：19YJA751039）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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